叶藏花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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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鼠猫】霜台人间 十七

白玉堂从来无所畏惧,却在那引毒的药材放于眼前时,乱了方寸。

大夫的治法实在骇人,白玉堂本不愿展昭尝那锥心之痛,再听大夫所言,展昭需得于大杼穴、肺俞穴各取两道刀口,再浸入药浴,此间毒发,后以蛊虫入体,喂入赤蛇胆。

难说此毒何时得解,亦难说此法十成把握,巫云牧早将药材备下,临了却是白玉堂先望而却步,不肯放人前去。

他反倒要展昭哄着劝着,再难有平日那副稳重的样子。

“是你带我来此,怎么如今是你反悔了?你不愿我好,怕以后再不能像如今这般欺负我?”

“臭猫休要激我。”白玉堂作得一副拼死相抗的样貌,拉着展昭不肯松手,无管展昭如何软硬兼施,皆无作用。偏是展昭命里克他,这般拉锯半日,只软绵绵一句玉堂,却突然叫他妥协下来。

凝神香燃得暖雾缭绕,展昭早习惯了刀口舔血的生活,刀尖刮着皮肉,也难以撼动他一分一毫。白玉堂看得心疼,一面不愿再看,一面只怕展昭痛苦起来,自己不在身边,更是心焦。那香气再是安神,如今也只叫白玉堂更添躁意。

黄蝉木毒侵入心肺,便将火赫毒勾起,他不似其他毒药,毒发之时,便叫人全身麻痹,失去意识。毒性愈是猛烈迸发,愈叫展昭痛得清晰。

面前是水,噬心之痛忍无可忍,几欲窒息,展昭生生熬红双眼,身体便再不收控制,只想沉入药水之中,就此了结。可当真呛了水,却又与毒发有异,心口连带口鼻浸透了药水,横生痛苦。

事到如今,如何再有退步一说,白玉堂便是心疼,却也再不能后悔。他心疼得落泪,偏是展昭见了,分明自己早痛得脱了力,一身虚汗的,仍要挣扎着抬手擦拭他两颊泪水。宽慰声细若蚊蝇,全听不清在说什么。

“好猫儿,不用顾我,你既疼成这样,也无需忍着。”白玉堂只怕展昭再要沉入水中,一手撑着展昭一臂,一手轻抚着他发顶安慰着。

他却不能感同身受其中的万分之一。

只是他的猫儿,似是不愿叫他担心,无管指节如何抓得泛白,皆是安安静静,不愿发声。药水混了血液,逐而染得深红,蛊虫循着血迹入体,更如钻心一般,展昭忍受不住,便要挣扎,更是吐出几口黑血,脸色更是苍白。

巫云牧本是在旁观望,却倏然慌了神,摸出银针封了展昭三道大穴,便叫白玉堂将人带起。他尚未反应过来出了何事,只匆匆为展昭披了衣衫,见巫云牧怒意上涌,便要开门离去。

只是房门一开,带入寒气之余,门口却站了元青峦,喜怒不见于色,怔怔望着巫云牧,也不做声。

“那根本不是赤蛇胆,你动了什么手脚?”

巫云牧当真动气,歇斯底里质问,却只得淡淡一句回答:“那就是赤蛇胆,师弟天资聪颖,我岂能骗得过你?”

白玉堂此刻才觉事态之严重,恐是这元青峦在药材之中动了手脚,展昭自被封了三道大穴,便晕过去,新披的衣衫渗透了鲜血,连带自己身上的衣袖,都染得斑驳。他不解元青峦到底是何怨仇,此刻却无心情讨理,心中祈祷,只想展昭无事。

元青峦愈是平静,愈叫巫云牧心头火起,怒吼着问道:“你心有怨恨,与他何干?你丈夫死了,又不是他害死的!你凭什么将气撒在旁人身上?”

“你胡说什么?我丈夫活得好好的,你才去看过他,你又凭什么说他死了?”反驳之声陡然高了几分,她遏制不住颤抖,面色冷下几分,笑得要人憎恨,“你是我师弟啊,你帮着外人?你对什么无关紧要的人都比对我的事情上心。”

“元青峦,我先是个大夫,治病救人,是我本分,你自己也曾是个大夫。”

巫云牧再回头时,对上白玉堂那般无措神情,面色更是阴沉下去,不再理会元青峦说些什么,先自囊中寻出药丸,喂给展昭:“实在对不住,我手上有一信物,曾是与我比毒那人留下的,你们去越州寻他,若见此物,他必然出现,我修书一封,求他解毒。”

“展昭他……”

“我封了他大穴,这药能杀蛊虫,此后无非是回到起点,此事……实在是我医德有亏。”

白玉堂当真早是吓得六神无主,如今才放下心,便生恨意。那元青峦仍旧站于门口,还未离去,见白玉堂看向自己,更是全无所谓,反倒一步一步,走入房中,指着展昭问道:“凭什么,你能治他?”

她反反复复这般提问,任是何人都要心觉烦躁。这几日来,白玉堂虽觉巫大夫心事重重,却从未见发过一次脾气,却在今日,巫云牧当真忍不下去,出口皆是利刃一般。

“大夫治病救人,天经地义,你丈夫命数已尽,就是该死!此事与任何人无关,我就是谁也不救,你丈夫也不会活!”

“是啊……我丈夫死了……”元青峦便突然冷笑一声,喃喃自语,其后便又指向展昭,步步逼近,“为什么我丈夫死了,他还能活?为什么你救不了我丈夫,就能救他?连你随意路过一户人家,都能救人水火。巫云牧,你不公平。”

“生老病死,人之常情,总不是你能掌握的。可我们,与你无冤无仇,你又为什么?”白玉堂气在心头,再看眼前此人毫无悔意可言,却是寸寸压迫,不免提防起来。一手摸索至身后,便要拔剑,却看元青峦快人一步,倏然于袖中抽出两柄短剑。

他只怕元青峦起了杀意,要伤展昭,挥剑挡开她手中兵刃,便要将人逼退至门口。那门口却有一处暗栓,不曾要人在意。只在元青峦瞪他一眼,虚刺一剑后,便扣动了暗栓。白玉堂才觉自己中计,再要阻拦,听闻一声巨响,展昭身侧便塌下一处暗道,阻拦不及,人已被元青峦推下暗道。

“猫儿——”他追过去,却直直跌落深渊之中。头顶暗门再被扣上,往后漆黑一片,只闻毒蛇吐信,见不得光。

“元青峦!你疯了?”

“是啊,我丈夫死了,那他们,也去死吧。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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